曹氏盖饭兼女帝文学
本篇走曹植视角
曹广中元24h活动
曹植在很多年后方才惊觉,原来父亲爱了广陵王很多年。
初时只是父亲感慨的说了一句大汉当真气数未尽,竟出了了这么一个广陵王。
八岁的曹植懵懂的记下了这句话。
因为在说出这句话时,父亲短暂的变成了一个陌生人,陌生的让他害怕。
伏在父亲腿上的曹植眨了眨眼,记住了广陵王这个名字。
而后便是一次又一次。
父亲一直在和这个人交手,有时输有时赢,直到最后父亲输给了广陵王。
曹植想象着广陵王应当如何模样,广陵王必是元让叔那样的勇将,才会让父亲如此棘手。
九岁的曹植见到了广陵王,出乎他意料的是,广陵王不的高大威猛的勇将,也不像文弱书生,穿着甲胄的汉末亲王看着曹植笑了一下。
曹植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广陵王,他只恍惚的想着广陵王真的很好看,广陵王的眼睛好亮。
兄长曹丕不知道去何处了,没有出现在这次会谈,父亲派人寻不到兄长后,只说了一句大概是丕儿去哪休息了。
广陵王和父亲见面时,父亲并没有像之前在曹植面前一样陌生,他们之间的交谈充满着曹植看不懂的刀光剑影。
曹植被人带下去时,却看见了父亲在桌案下拉着广陵王的手。
广陵王跟父亲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曹植不曾见过男女之事,却也明白牵手的人不是寻常关系。
只是,这些不是曹植需要考虑的问题。
在这次会谈后,父亲再也不需要和广陵王交手了,父亲成了魏侯,广陵王成了女帝。
听到女帝时,曹植未有多大反应,他周围的仆从,侍女全都议论着,说文汉天女,炎汉三兴。
曹植看着房间里的洛神图,想着广陵王也有洛神这么好看。
广陵王的登基大典,曹植不需要去,父亲带上了兄长曹丕。
兄长从登基大典回来后,并不开心,不止为何曹植觉得兄长更像是失恋了,他书院里的夫子在心仪淑女成婚后也是这么一副难受的样子。
可明明母亲还未曾给兄长安排淑女见面,兄长又是哪里来的心仪之人呢。
十二岁的曹植明白了父亲为何挂念广陵王,现在曹植应该叫她女帝,曹植仍旧固执的心里叫她广陵王,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
书房里睡着的父亲在曹植给他披上披风时,轻轻的叫了一句广陵王。
彼时初通人事的少年,一下就想起了那个桌案下的牵手。
父亲和广陵王。
曹植开始有意识的观察父亲,在魏侯府初建时,父亲便置了一座铜雀台,可一直不许人入内,除了清扫时,铜雀台一直都是空的。
曹植的院子恰好在父亲的书房到铜雀台的路上,曹植在深夜观察。
父亲有时会独自一人去铜雀台,有时旁边又会有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
那个女子经过时,一阵风吹起来帷帽,曹植看到了她的半张脸。
是广陵王。
父亲的铜雀台,原来是有主人的。
曹植直到他们走远才想起来还需要呼吸,被憋的呛了一下,他扶着墙慢慢走回房间,躺在床上想着刚才看见他们的那一眼,父亲和广陵王原来从未断过那层关系。
那双春水一样的眼,到底有没有看见他在偷看他们呢。
十五岁的曹植以游学为由向父母提出自己要出游,父亲很欣慰的说他也该锻炼了,母亲纵然不舍也只能答应。
临行前,向来严厉的父亲拉着曹植一个劲的叮嘱他要注意安全,幼时见到的带着沙场血腥气息的将领仿佛幻觉一样,曹植这才方才觉悟父亲已经快四旬了。
曹植鬼使神差的去了广陵,听说那里风景很美,他买到了一副据说是广陵的山水画,画师只留了一个飞字,不是出名的画师却画功了得,湖光山色,意境跃然纸上。
越靠近广陵的路上,路上很少能见到世家精致的马车,曹植能感觉路边的人有了更多精神气,多是平民百姓赶着些牛车驴车奔波讨生,这些人都在为自己活着,他们看起来并不算富裕,面上却带着快意。
到了广陵时,曹植的感觉更加深刻,连路边的小贩都颇有礼貌,即使曹植一个劲问广陵如何,什么东西也没有买,小贩都没有生一点气,中年的女人乐呵呵的对他回答着关于广陵的一切,或者说关于广陵王的一切。
曹植鬼使神差之下买了一副洛神画像,老实说那副画画得很差劲,画师大约是个刚开始学画的,只是画上的洛神隐约有一份熟悉感。
曹植继续在广陵闲逛,这里的治安很好,曹植的钱袋掉到了地上,他没注意到还在闲逛,还被人捡了起来送回给了他。
“小公子,你的钱袋掉了。”
带着帷帽的女人叫住曹植时,曹植的眉头皱了起来,明明叫他公子便可,却偏偏要叫他小公子,但他总觉得眼前的人看起来有些熟悉,隔着帷帽曹植无法看清眼前人,更像是笼了一层薄雾,一双带着素纱手套的手掀起来帷帽的一角,露出了一张曹植很熟悉的脸,那是广陵王,或者说本该在长安的女帝。
“您……”
被那双透亮的眼注视着,如同迎接旭日,曹植咽回了嘴里的话。
“嘘,我是偷跑出来的。”
面前的女帝微微侧头,她挽住曹植,将他带至旁边,被挽着的曹植僵硬的不知该如何动作,顺从的跟着她走了。
“你看这个怎么样。”
女帝在街边的摊子上拿起一个小玩意,是个玲珑锁,很常见的首饰,很多人家都会给家里的孩子买一个保佑平安。
“挺好的。”
曹植下意识的想要掏钱买,偏偏人群熙攘有些腾不出手,街口的人还拉了几匹大马挡住了路,叫骂声一片。
“好孩子,抓紧我,不要叫得太大声。”
曹植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女帝一把拉了起来,刀光从他侧脸闪过,和善的小贩从怀中掏出利刃,女帝单手把他提起来飞身上房顶,动作间掉下一大片砖瓦,随着女帝的跑动,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
风灌进曹植的喉咙,压的他说不出话,顾不上男女大防,他只能死命的拉着那条手臂。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大批黑衣人,女帝还要抽出空挡箭。
剧烈的动作颠簸的曹植呼吸困难,直到察觉自己被放下来以后,他才发现自己被抱上了一匹马,女帝骑着马把他抱在了身前。
杀手们跟着他们到了城外,逐渐靠近他们时树林中又冒出几个人来。
曹植耳边瞬间闪过刀剑相交的清脆声响,局势骤然改变,杀手们被潜伏在此的绣衣楼密探杀的措手不及。
“不用留活口。”
曹植的眼被一双温热的手捂住。
“别看。”
绣衣楼的密探变戏法一般迅速清理好了周围的尸体,连浓烈的血气都消失了,上了马车后,密探还给曹植递上了水,甚至还有些零嘴,女帝捻起一枚酥饼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这次吓到你了吧,不用怕,这次可不是你父亲动手。”
“父亲也刺杀过你?”
“很多次,我们刺杀对方的次数多到已经数不清了。”
“这次的那些人又为什么要杀你?”
“自然是因为,他们不服从天命。”
女帝拿出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手,此前挡住太阳的一朵云散开,淡金色的光透过帘布投射到女帝的脸上,曹植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们应当畏惧我,如同畏惧天命。”
女帝转头对曹植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刚才在街边买的玲珑锁,那双手上带着很淡的疤痕,手指上的硬茧能看得出来她经历的风霜,她的身上自然的露出了一股杀意,那是经年征战沙场的气质,仿佛一把出鞘的宝刀。
到底是曾经弓马娴熟的绣衣校尉广陵王,纵然刚才和曹植一起经历了一场刺杀,照旧面不改色的和他说起话来。
“他们的下场会怎么样?”
曹植的心跳的很快,他在渴望一个答案,等待面前的女君给他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自然是,要做那刀下鬼。”
女帝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模样,仿佛她不是在说这件事背后牵连的无数人要丢了性命,只是在欣赏她手上的玲珑锁。
“好孩子,这个小玩意就给你挂上吧,在广陵,可要注意安全。”
女帝向曹植靠近,把手上的玲珑锁挂在了曹植的脖子上,曹植一下就僵住了,他成了一根直挺挺的柱子,除了刚才逃亡顾不上思考的时候,这是他第一次离她这么近,他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像是某种花香。
银制的首饰称不上做工精巧,只能说很普通,曹植把它低头看了一会,没有再说话,他不喜欢被叫做孩子,即使她的确有资格这么称呼他。
马车把曹植送回了城中,城内依旧繁华热闹,刚才的以前仿佛幻觉一般,除了脖子上的玲珑锁在提醒他这是真的。
曹植又看见了一个卖洛神图的摊贩,这次的画像更加精致些,洛神的眉眼和刚分别的女帝极像,摊贩语气自豪的说这是广陵的洛神。
广陵的洛神自然只会是广陵王。
一晃三年,曹植早已结束游学回到了长安,父亲在朝上给曹植挂了一个闲职,他连朝会都不需要去,闲暇时间都用来参加文人诗会,他的名声也在长安文人中传播开来,偶尔深夜曹植依然会窥见那道影子。
日子平淡无奇,除了母亲一直张罗给他成家以外也没什么大事,上有一直不肯成亲的兄长,压力分到曹植身上的很小。
直到父亲重病,宫里派出数名御医也都束手无策,曹植方觉或许过去平淡的日子要到头了。
父亲即使重病也气度不凡,重病的狼王也有着可以和对手撕咬的能力,只是他的对手已经不需要再对付他了。
“以后你们都要好好的……我走以后,若是孩子们还是不愿意成亲,就随他们吧。”
父亲对母亲叮嘱道,母亲深深的看了一眼父亲,点头答应了。
曹植心里忽的一动,转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兄长,兄长眼神莫测,曹植看到兄长的拳头握很紧,指甲嵌进深处刺出了血,红色的水珠沿着兄长的拳流下。
父亲的葬礼很隆重,兄长作为新魏侯主办了整场葬礼,宫中的女帝穿了一身素衣参加了父亲的葬礼,曹植看到女帝看着兄长的时候愣住了。
女帝很轻对着兄长说了一声阿瞒,只有离得很近的曹植和兄长能够听见她的话。
兄长的呼吸一下就乱了,曹植隐约明白了为何兄长一直不肯成亲。
可……曹植不敢细想,这件事细想起来未免太过骇人听闻。
曹植在夜晚鬼使神差的从窗口看了一眼铜雀台,即使父亲已经不在了,以后这里不可能再有人来了。
他看见没有带帷帽的女帝从铜雀台走了出来,微风拂过她的长发,她手上拿了一坛酒。
和以往不同的是,她转过头看了曹植一眼,素衣的女帝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些烟火气,曹植有一瞬间觉得见到了姮娥。
“啊,很久没见了。”
女帝拿着那坛酒走了过来,她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曹植第一次觉得自己离她很近。
“上一次的时候,你说父亲派人杀你,可他明明是喜欢你的。”
“喜欢?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需要这种感情,我们本就该相互仇视。”
广陵的洛神因为曹植的话笑了起来。
“他有他的选择,我也有我的选择。”
女帝身上一下多了几分柔和,她望向曹植的眼神让他觉得面前的人根本没有在看自己,只此一刻,她在思念着父亲。
“看到这坛酒了吗,我们约好了,埋在这里,谁先死了,另一个人就把它挖出来喝了,可曹阿瞒他早就把它打开了。”
“所以,你和父亲,究竟算是什么关系呢?”
曹植说出这句话时,面前的女帝笑的更加像一个人了,像一个寻常的女人,那张美艳动人如热烈牡丹的脸上绽放出了曹植生平从未见过的光华耀眼,她已不是少女那样的青涩,是极尽雍容的明丽,曹植无缘得见昔日十四岁的少女亲王,却见证了她化为金龙。
“我和他用了半生的时间去做仇敌,拼命憎恨着对方,到了今天,也不能说一个爱字,对我们来说这种关系未免太可笑。”
曹植看着她的眼睛,那里有些光芒在闪烁,又很快消失了。
广陵王走后,曹植站在原地,那份很淡的花香还残留在他身旁,这是他第一次发觉自己或许和父亲很像,以往都是父亲夸兄长像自己。
世上有很多女人,善良的,活泼的,有才情的,会和他意趣相投的,曹植可以爱很多人,却不能爱她,他不能去爱一个不是凡人的女人,皇位上的金龙不需要爱。
她也不会爱他,她只会爱自己的皇位。
【帷帽晋代开始为了需要提前了】
【理论上邦哥规定非刘姓不得封王,非刘姓最高只能做公,但是西汉出了一个王莽,所以封公也……所以综合裁定老曹是魏侯。】
【刺杀的事后
小小曹:她好好还保护我
广:万一是老曹指挥的能拿来当筹码,不是老曹指挥的还能挡箭】